今年東吳超級馬拉松碰到12度低溫
許多事前被看好的國際好手紛紛退賽
但最後奪冠者的成績還是相當嚇人
男子組關家良一跑出261,257公里
女子組工藤真實則是破紀錄的255,303公里
(我只能說日本人還是個善於壓抑的民族)

光看數字可能沒啥概念
換成時速更有fu~
東吳超馬的比法是連跑24小時
所以換算起來
奪冠者的平均時速分別是10.89公里(男)跟10.64公里(女)
天~~~哪~~~
我自覺已經算體力、耐力還不錯的人了
因為常跑treadmill倒也熟知自己的長跑能耐
如果是超過10公里接近11的時速
我頂多撐2小時就豎白旗了
以這種速度連跑24小時大概會直接死給大家看吧
而且別忘了
實際比賽時選手會緩下來喝水、擦汗跟圍觀加油者互動
所以大部份時間的速度絕對比算出來的平均值高
當天的天候又是如此地糟(低溫加小雨)
可不是我舒舒服服在有空調的健身房裡慢跑那般愜意

據報載
在比賽最後20分鐘關家良一其實已經跑到雙腿無力
是步履蹣跚用走的完成賽事
至於工藤真實則跑到右腳趾滲血
時間一到她整個人癱坐在地根本爬不起來
換句話說
這些選手除了體、耐力過人
更關鍵的是那股就算身體再不適都非要撐下去的意志力

這個比賽所激發的人類極限
很難不讓我心生感佩
但同時
卻又有股不以為然
運動明明是件這麼美好、健康的事
為什麼要搞到像特技表演一樣
參賽者愈是痛苦、勉強、ㄍㄧㄥ到不能再ㄍㄧㄥ
才愈能得到觀眾的掌聲跟喝采?
運動場上
值得讚揚的是選手表現出來的力與美
以及揖讓而升、下而飲的君子風度
不該是忍辱負重、自殘自虐、不知適可而止的蠻勁兒

我知道這中間尺度很難拿捏
哪項比賽能夠保障選手毫髮無傷?
Well-prepared代表的是賽前反覆再反覆的練習
而人體本來就不是被設計來長久操練的
故職業運動員身上必然帶有因過度訓練造成的痼疾
要得勝
不管是準備過程或參賽當下
也不可能像在家泡茶啃瓜子翹腳髯嘴鬚那般舒適
畢竟在競技場上每個人都志在把能量放到最大、再大、比別人更大
這種超越極限的扭曲勢必令人痛苦
但基於愛惜羽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真正聰明且偉大的運動員
會在彈性極限快被衝破時毅然決然地喊停
一直傻傻地堅持下去
根本是拿自己的健康跟職業生涯開玩笑

超馬媽媽在法國跑到雙腿蜂窩性組織炎而終至截肢
跆拳女將蘇麗文跌倒十一次愈挫愈勇最後帶傷返國
(此事件在所謂運動家精神已批評過)
都是反教材完全不應被歌頌宣揚
除了運動員跟教練要懂得自我保護外
運動競賽本身的設計也要符合人性
竊以為某些自古流傳下來的項目已顯得太野蠻
像是舉重
選手們被那兩枚項鈴壓得臉紅脖子粗的畫面
每次都讓我看到心生不忍然後只好趕快轉台
而像超馬這種比賽
所設定的長度跟時間根本不是以人類體能為基準
(比較適合當做愛德華、克拉克、彼得.帕克etc.開運動會時的比賽項目)
光要完成它基本上已經是個很不可思議的挑戰了
如果還要比出個高下
會鬧出性命似乎也只是遲早的事

或許是貪生怕死又缺乏冒險精神
對於破那種自殘式的紀錄跟從事險象環生的極限運動
我從來就是一千個不懂加上沒興趣
之前監委要禁大胃王比賽者用健保被罵管太多
雖然監察院該不該管到這麼細很有爭議
但我確實覺得大胃王這種既無意義、傷身又浪費食物的比賽早該廢了
之前還有個台灣魔術師把自己活埋在砂土中100小時說是要挑戰身心靈極限
好吧先不論這件事跟魔術八竿子打不著
(真正的魔術應該是在100小時後人整個消失吧怎麼會是灰頭土臉虛弱無比地被抬上擔架?)
我想破頭都不懂腦袋正常的人怎麼會決定要活埋自己
成名非得使出這種命去掉半條的苦肉計嗎?
即使這些人都是自願參賽、自願挑戰
但不管贏了還是輸了、成功或失敗
他們的痛苦並不因為出於自願而減少
而同為人類的我
觀賞他人受苦受難所感受到的焦慮跟煎熬
也無法因為理解他們是自願的而減輕

妹妹說很佩服我在這種大冬天還可以一早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
然後再頂著雨跟風每天不厭其煩地到健身房運動
我媽有時也會勸我幹嘛這麼辛苦就偷懶一天不行唷
我承認濃濃睏意跟被棉被隔絕於外的低溫
確實會讓我有那麼一、兩秒的遲疑
但思緒一旦飄到運動帶來的生、心理暢快
那短暫燃起的小小怠惰很快會被撲滅
我對每日運動時光的期待遠勝對床鋪的眷戀啊
不少人問我既然這麼喜歡且擅長運動怎麼不參加比賽?
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
一旦興趣變成競賽或職業
從事它所得的樂趣就不那麼純粹了
肯定會被妥協、壓力、過量、不自由所玷汙
我管不了也理解不了別人對運動的定義跟選擇
可這樣悠哉游哉地每天至少流三小時的汗
既不勉強也不痛苦
對我來講是最最快樂跟適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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