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皮膚科望年會我沒參加
表面上的藉口是想去跨年
(望年會辦在12/31晚上)
實則
真正的理由說來讓人有點害羞

照目前班表週六沒法運動
得早上加下午連看兩節
基本上沒運動的日子我是既浮腫又醜
(平常也沒多清瘦多美但沒運動會更慘)
雪上加霜的是
前一天週五的班是下午加晚上一路看到九點半
等回到家吃完飯都半夜了
所以冬天仗著沒流什麼汗加上天冷愛睡覺
我都偷懶沒洗澡隔天直接起床上班
雖然距週五運動完中午洗得香噴噴不過30小時間隔
但每次禮拜六捱到下午診結束時
我通常已經灰頭土臉到不敢照鏡子
只想趕快窩到一個沒人看得到的地方躲起來
然後禮拜天再瘋狂運動修復一下

Okay這跟我不去望年會有什麼關係呢?
敝人向來重視這場聚會
照慣例是得盛裝打扮、光鮮亮麗地出席不可
淪落到得醜不啦嘰地現身那還不如不去
當然我這麼小伽根本沒人注意
不過打扮這事兒本是悅己多於悅人
在人多場合已經很難自在的我若再對自己沒自信
整頓飯吃下來只是一場自虐式的災難
心一橫就決定放鳥啦(之前答應了學弟妹我會去)
是故大伙兒在上海鄉村歡聚一堂的時刻
我選擇在家吃薑母鴨跟看DVD
心裡充滿了罪惡感
畢竟很感念台大師長也會永遠以身為這個大家族的一份為榮
只是對自身形象那放不下的彆扭依舊勝過了想出席的欲望
(懺悔中……但願明年班表會改然後我可以順利參加)

想說在望年會神隱只有跟我比較熟的幾位同事會注意吧
結果上禮拜二也就是會後三天看診碰到Dr. Tsai
他劈頭就是一句:「望年會妳沒來齁。」
我一面驚訝一面心虛地說:「嘿嘿嘿,對啊,反正我這麼不重要,沒人會注意啦。」
老師難得嘴甜:「怎麼不重要,妳可是……。」
邊說邊飄走十足Dr. Tsai風格所以最後一句沒聽清楚
內容大概是說我都打扮得很賞心悅目之類的
哀哀有種蹺課結果老師居然點名的錯愕
本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缺席被抓包了啊啊啊~~~
另一方面也是有點竊喜加欣慰啦
原來我比自以為的要再有存在感一滴滴
不過老師的話讓我更確定今年沒去是對的
走蓬頭垢面路線只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被捧一下就飛上天講得好像要走紅地毯似的)

參加望年會跟同學會的作用類似:敘舊
真正熟的平常就會聯絡或約出來了
沒熟到固定聚會可是也默默關心著對方的朋友
只能靠這種一年一度的活動來update一下近況
(我不熱衷用臉書追蹤別人而且朋友也不見得都愛上臉書)
於是沒去望年會最遺憾的便是
要再見到某些老同事恐怕至少是一年後了
幸好一週後的王醫師導生宴給了我彌補的機會
王醫師從2007年開始就把我納入門下
每年兩次請一批包括我在内的住院醫師吃飯
因老師見解獨到每次聚會大家都開懷暢聊
扣掉人在英國的那年
我是一次都不願錯過老師的邀請
所以即便這次約在我很不想出來拋頭露面的週六晚上
下診後還是開開心心地去了

由於不少聚會老成員結婚的結婚、有小孩的有小孩、準備考試的準備考試
還有人離開台北到雲林工作
本以為約在週末晚上大概很多人不能來
結果學妹們居然還是排除萬難地參加了
感動捏~~~
反倒是幾位以為肯定會出席的鐵伽因健康因素、另有約會而沒來
真是可惜(好啦其實我是想聽八卦)
聚餐地點跟半年前一樣訂在仁愛路的瓦城
適逢尾牙季就從善如流點用了他們推出的桌菜
有多種菜餚可自行搭配勾選然後還送十杯飲料跟甜點
飲料還很出乎意外地並不是廉價沖泡品喲
選擇不多只有冷熱奶茶、檸檬綠茶和芒果汁四種
但幾乎是可以拿出來單獨販售的品質了
食物也好吃尤其酸辣海鮮湯最讓我驚艷
裡頭加了很多泰國香料
一入口先感覺到強烈的酸後來辣味整個冒上來
後勁兒十足
想是之前被太多既不酸也不辣的「酸辣湯」給呼攏
特別覺得這兒的喝起來很過癮

王醫師聚會有一大重頭戲是回顧半年來的成長
先撇開到場的不談
我有點驚訝但仔細想想又毫不意外地獲知某人的婚姻出了狀況
其實本來就知道那男人前科累累
可人總會往好處想以為結了婚有了小孩他會收心
結果仍舊應證了「X改不了吃X」這句話
心疼的是早知如此女孩當初又何必硬要嫁ㄌㄟ
在替她難過之餘也很阿Q地自我安慰
既然風光出嫁的結局可能是惹得一身腥
那麼一直嫁不出去反倒好至少不會跟爛伽有所連結
不過這個安慰的作用維持不了太久
現場兩位準媽媽學妹的幸福模樣又讓我嫉妒到冒泡
其中一位是第二胎而另一位則是順利懷孕的新嫁娘
當然看到學妹們在人生旅途上不斷向新階段邁進
我非常替她們開心
可是當鏡頭轉向自己卻只能很尷尬地承認
這半年來一點長進也沒有
就變得很不開心了

每次都是這樣啊花了好多時間建立的自信
總是會在看或聽到別人結婚、生小孩的喜訊時瞬間瓦解
嘴巴上說沒什麼單身也有單身的幸福
欣羨的眼光還是忍不住飄向手牽手的恩愛情侶、逗弄著小娃娃的年輕爸媽
年復一年
只能眼睜睜看著比我年紀小愈來愈多的學弟妹們
一個個進皮膚科、結束training--以上是我走過的路
一個個結婚、邁入家庭、生養小孩--以上是沒走過也沒機會走的路
以前年輕覺得那些年紀一把還沒動靜的學長姐很神秘
是不認為他/她們真有那麼乏人問津
但也不免猜想這中間必定是有什麼「問題」
這種八股傳統的思維是我一直以來想打破的
畢竟是誰說人到了某個年紀就一定得做某些事才叫正常呢?
然而當理智不那麼佔上風的時刻
我還是無可救藥地自艾自憐起來

王醫師說以後為了方便
就把一年兩度的聚餐固定在六月跟十二月的第一個禮拜六晚上吧
我滿心歡喜地期待未來的師生約會
卻仍不免憂心接下來一次又一次的驗收
自己還不曉得要原地踏步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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