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一度以為在找到真愛跟結了婚後

自己已然進入broody模式

亦即準備好要來生一窩胖小孩了

然而前幾天看診時

還是被一對吵鬧的雙胞胎小男生搞到心煩氣躁

我不得不刻意提高音調變得像戴立綱那樣

才能勉強突破嘈雜的背景音跟雙胞胎的母親溝通

但我很懷疑得不時回應安撫兒子的她究竟聽進去了多少

待問診完兩個小麻煩被拎出去

診間總算恢復了寧靜

我攤在醫師椅上心有餘悸地暗想

天哪我忍個幾分鐘都受不了

當他們媽媽的是要怎麼過日子啊……

最近的我是有比幾年前的我喜歡小孩了

會發自內心去親近跟逗弄

而不只是出於禮貌或迎合「女人應該要有母性」的社會期待

不過我發現我只喜歡乖的

壞的還是完全懶得搭理忍受度奇低

我所謂的「乖」是不要持續發出噪音

健康的小孩像健康的小貓咪小狗狗一樣活潑好動是必然

基於這個理解

我可以接受爬上爬下團團轉完全閒不下來的小孩

就像我可以接受他們會三不五時尿尿跟大便一樣

怕換尿布就去玩洋娃娃吧不要生/養小孩

然而一直大吼大叫或吱吱喳喳唸個不停就實在踩到我的線了

每次搭公車或捷運被迫與壞小孩共處一密閉空間

總讓我在心裡大翻白眼巴不得把耳朵閉上

緊繃的神經直到他們下車或我自己下車後才終得舒緩

「我發現我有聲音的潔癖！」

當天下班後本來只是跟老公抱怨這段令人抓狂的看診過程

我卻突然茅塞頓開地下了這個結論

可不是嘛

除了非常受不了愛製造噪音的小孩外

我還有許多生活習慣都在反應這個傾向

比方說

相對於老公開車、滑雪、唸書、洗澡(他會把iPhone or iPad帶進浴室播)都不能沒有音樂

我鮮少主動放任何音樂來聽

邊工作、唸書或做報告邊聽音樂

對我來說不是助力反而是種干擾

即使在寂靜到令人發毛的夜晚挑燈K書

我寧可三不五時回頭張望陰森幽暗的房門口自己嚇自己

也拒絕求助於音樂

閒暇時我依舊沒這習慣

以前偶像崇拜時代接觸國語流行歌曲是別有所圖

根本非誠心聆賞在音律之美

現在既然沒追任何歌手也不去KTV不再有唱老歌怕丟臉的壓力了

我自是樂得什麼歌都不聽

不管什麼音樂都一樣我討厭耳朵聽到聲音就對了

比方說

我之所以那麼喜歡游泳

有部份原因可能也來自於一旦潛入水面下

外界的紛紛擾擾就被隔絕到另一個時空去了

其實在載浮載沈的當下並非全然安靜

如果凝神去聽

水波流動聲甚至可以被形容為吵

不過這種單調重覆無意義的背景音在聽久了以後

人類聽覺會自然而然desensitization

於是乎刺激雖然源源不絕卻不再誘發神經衝動

代表大腦聽覺區也不需要再受到無謂干擾

我好喜歡游泳時那種天下唯我一人的寧靜和孤獨

比方說

我一直在努力避免成為多話的人

在成長過程中姐姐跟我是兩個極端

她總是一回家就滔滔不絕地把學校裡發生的事從頭報告到尾

我則默默窩回房間裡沒人詢問就不多說

非害羞木訥或在鬧脾氣

而是我打從心底覺得自己的事不值得講

造成此差異的原因很多：個性、排行(老大從出生後便備受關注老二一直被當影子)、習慣書寫多過口說

另一個關鍵理由是從小被大人轟炸的我覺得話講個不停實在很吵

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了的人幾乎都是為講而講

根本不在乎也沒發現對方沒興趣沒在聽沒反應

其實要達到某個目的或傳遞某個訊息

言簡意賅遠比長篇大論有力量

這些人不懂這個道理就算了至少我不想犯同樣的錯

「那我有味道的潔癖！」 

在我的拋磚引玉、登高一呼下

老公也開始自我分析起來

他說

好他承認自己確實耐髒

(他對於我在兩性共治裡洩他底的事始終耿耿於懷)

但其實他能容忍的是「亂」 而不是「髒」

再怎麼亂都okay但有一點點味道他就受不了

這頗有道理

上回搭電梯時老公火速察覺裡頭殘留一股老人粉味並大呼受不了

我則恍若未「聞」毫不在意

不過對他這潔癖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那還好我沒有狐臭。」

據說體味契合度在人類找尋配偶時扮演著非常關鍵的角色

或許沒味道正是我能吸引老公的原因之一吧

「你對味道未必有潔癖，」接著我提出異議，「因為你還是有在噴香水。」

要說對味道有潔癖也應該是無法忍受自己噴香水的我吧？

老公立刻懂了並修正道：「應該說我對『臭味』有潔癖。」

我很高興他有

像我爸就沒有

所以冬天可以n天不洗澡都發出味道了仍渾然不覺

上週末隨老公去坐月子中心拜訪他朋友剛生產的老婆

當大人們在公共區域聊天時

已經三、四歲的大兒子像隻小猴子般四處遊走

整個不安於室但卻始終保持安靜沒發出太多聲音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老公說

以後生了小孩應該跟他朋友請教一下教養方式

「他們能徹底執行那些有別傳統的觀念真是不簡單。」

我指的是大兒子不吃奶嘴、單獨睡覺、不看巧虎……這幾點

老公笑笑說：「妳是喜歡他們兒子都不吵吧？」

呵呵那確實也是我非常嚮往的特質之一

只是小孩吵或不吵恐怕教不來

萬一他/她就是生性多話

與其硬去壓抑制止對日後發展造成陰影

去買對耳塞來用或許是更實際的作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