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在台北車站捷運地下街的誠品看雜誌
身旁一對七年級的小情侶翻著新出爐的In Fashion
討論起07春夏時裝秀上的模特兒
他們講到目前已經名列全球十大名模的上海姑娘──杜鵑
我靜靜地聽著
心裡又浮起那個早就存在很久的疑惑：到底什麼決定了名模？

時間追溯到幾乎是十年前、在紐西蘭求學的時候
一位模特兒在vogue訪談中提及這份工作不為外人所知的辛苦
她們總是不斷被否定（不夠瘦、不夠靚、型不對、姿勢不美、表情不足）
更重要的是
她們被期待是沒有情緒、沒有腦袋、沒有思想的
擁有完美體態的她們只是個展示衣服、展示飾品的芭比娃娃
大家都忘了她們也會累、也有自尊心、也有七情六慾
從那時候開始
我不再那麼羨慕model了
在時尚產業中她們或許是最醒目最美麗的creatures
卻同時也最不被重視
在時尚雜誌的內頁照片專題裡
幕後團隊的名字─化妝師、造型師、攝影師─洋洋灑灑
但找不到模特兒的名字卻是常有的事
也無怪乎
你常常會叫不出她們的名字
當她們開始有名字之後
就不再是model了
It's "celebrities" they have become.

我常在想
這是不是必要之惡呢？
模特兒必須維持著蒼白的形象
才能稱職地表現設計師的獨具匠心
一個好的model應該透明到讓觀者能越過她、直接看到衣著服飾的美
而不是讓自身的風采壓過她要展示的items
所以代言人跟模特兒是截然不同的
代言人表現的是一種個性
代言人必須具備讓消費者"想變得跟她一樣"的吸引力
所以品牌常常願意砸大錢請最火紅的明星來擔當
但模特兒要像白飯
消費者不是衝著某個model穿了某件衣服而消費
而是因為她把那件衣服穿得很美
最終決定消費的關鍵還是在設計師的設計

所以回到最初的問題：什麼決定了名模？
你知道什麼決定了明星──歌星看唱片銷量、影星看票房、演員看收視率
人氣高不高、受不受歡迎　一目了然
那名模呢？
我這裡不是要講像林志玲、林嘉綺、陳思璇這些跨足娛樂圈、已經成為名流的models
而是就單純的模特兒的本業來說
到底要如何去排所謂的Top models？
這顯然不是看身高、看三圍、看髮色、看臉蛋這麼容易而膚淺
全世界每年投入model產業的少女多如過江之鯽
真正被拔擢到三大時裝週露面的卻僅是鳳毛麟角
林嘉綺走過YSL的告別秀
林志玲跟王聖芬也都走過Lanvin的秀
她們的腳到了巴黎、卻還是踏不進國際模特兒的權力中心
運氣當然是因素之一
但there must be something else！
當季流行風潮只決定了大方向
比方說近年來走紅的多是有著清秀娃娃臉的名模
但最終關鍵我覺得還是designer-dependent
一炮而紅的故事常常是這樣的：
某個名不見經傳的model被某個大設計師相中了
她走了那個大牌子的主秀、拍了它的形象廣告
然後一夕間就突然熾手可熱了起來

設計師會依著這一季的設計風格而挑選模特兒
這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那些當紅的模特兒卻常常是走遍各種風格迥異的秀
也沒人覺得有所衝突
好吧
或許你可以說
一個好的model就是要有能耐表現各式各樣的服裝
這也是她們能走紅之所憑恃
我比較不懂的是
理論上各品牌比的是藝術、美感跟設計
為什麼還會願意花大錢、請那些名列top model list上的熟面孔來走秀呢？
這對它們的銷售量、媒體關注度是否有實質上的幫助？

杜鵑紅了
在三大時裝週的伸展台上、在LV的最新廣告裡
都可以看到那張清秀而靈動的臉
大家都說她有西方模特兒所沒有的細緻典雅
只是這樣的關注跟讚賞又能維持多久呢？
時尚產業汰舊換新的速度遠遠超過想像
被Karl Lagerfeld牽著出來謝幕的芭比一季換過一季
但台下的掌聲並沒有因此改變
被狐假虎威的虛榮所環繞
這就是模特兒的可悲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