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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四值班
一床paraneoplastic pemphigus的病人saturation突然down
剛好值樓下14A一般醫學內科的惟新來找我
就拉著他一起去看病人
我們覺得是pulmonary edema
雖然病人的呼吸pattern很怪
on O2 mask還可以拉到93%左右
應該可以撐過當晚(對值班醫師來講這是key point)
不過我依舊是"剉咧旦"
反正還有一床阿婆在ㄏㄨㄟ
一床明天要開刀的美眉亂跑找不到人
加上創泰系統又到了固定的當機時間
我撐著沈重的眼皮硬是ㄍ一ㄥ到清晨
等電腦系統復活、把藥key好
臨睡前再去看了病人一下
才放心回值班室

睡了三個多小時也沒人吵我
早上交班給基亮時大大鬆了口氣
下午回病房印paper
卻聽到小姐驚慌地喊:"快,基亮,19-1要宣了!"
仔細想想也不意外
但一時間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2006年4月21日
我第一次見到北伯
那時候他住12A眼科
我是為了隔天要做biopsy跑去找他跟家屬
北伯當時就看不太到了
嘴巴很爛一直流血還是努力吃著滷肉飯
2006年4月22日
我去開刀房外切受了一肚氣
上來po了一篇"人生地不熟"
之後這個病人反覆住了眼科跟我們科好幾次
不過都沒被我primary care到
PNP這個病的definite treatment是去除underlying malignancy
可是北伯查到的是para-aorta lymph nodes compatible with Castleman's disease
太深了根本也沒辦法開
眼睛做過cornea transplantation但完全長不起來
後來可以說全盲了
這次住進來則是cryptococcal pneumonia
在concurrent systemic steroids使用下也不知道治療的endpoint在哪裡

每次見到他都再虛弱一些
這回根本沒看到北伯坐起來過
On著NG、滿嘴是血、永遠是躺在那兒喘著
我總覺得這種生活品質barely human
小時候聽過一個很殘忍的故事
好像是中國某朝代的某個皇后
因為丈夫寵幸另一個貌美如花的妃子
竟然妒火中燒
派人把情敵的秀髮剃光、眸子刨出來、舌頭剪斷、四肢截掉
像團肉球一樣地棄養在糞坑裡
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個最毒婦人心)
除了多一個無怨無悔照顧他的老婆以外
北伯的處境又比這個妃子好到哪裡去呢?
我一直為現代醫學的進步與不進步感到很感慨
醫不好又弄不死
太多人就這樣苟延殘喘很沒自尊地活著
我們無法評價生命存在對其他個人或親朋好友的意義
可是換作是我
寧可死去

北伯走了
對他跟對家人來講
是一種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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