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禮拜六的行程有點趕
看照會的CR同時要負責週六早上的一節門診
所以五月份我勢必放棄禮拜六睡到自然醒的慣性
而且因為西址這邊還剩三張腫瘤科、精神科跟骨科病房的照會
我提早於八點多提著大包小包來到皮膚科門診部
東西一丟先去把照會看掉

這大包小包是為了晚上韵帆的婚禮
打算門診看完、去游泳、然後直接吃喜酒
禮拜六早上的門診是惡名昭彰地人多
怕耽誤游泳時間看門診我一路趕
結果竟然十一點多就在那兒納涼
我還有時間回病房那邊開一下下週一的床
才悠哉悠哉地到游泳池報到
不過游完化妝時出了點小ㄘㄟˊ
最近眼線筆鬧失蹤所以都用heh送我的Bobbi Brown流雲眼線膏
大部份的時候化得也挺順手
可是當時就怎麼化都化不對稱
反覆塗塗抺抺把原本化好的眼影弄得髒兮兮
更慘的是我游完泳之後一向都會紅右眼
(後來跟朱醫師討論，可能跟我換氣都換右邊有關，老師叫我下次試試看左右換氣，我說：「那會不會變成紅兩眼？」)
紅眼加上化妝刺激後來痛到不行
只好把右邊隱形眼鏡拿掉只靠左眼
頂著接近九百度的視差來到位於第一大飯店二樓的婚禮會場

事先請Alan幫我佔了座位
不過比預定開席時間早到十分鐘的我是不愁沒位子的
近幾年大家都流行遲到
抵達時除了Alan、科內醫生群裡到的只有朱醫師跟陳醫師
其實原本事先調查出席人數時說要來的人很多
新娘留了四桌給我們
可是最後只坐滿兩桌而已
我是沒那麼熱衷參加婚禮的人
但對韵帆
除了佩服她key單跟診的高超能力
(她在台大當診助已經有七八年了吧?)
還有一種感情路上相扶持的惺惺相惜
有一度我們兩個都沒有男朋友
我常跟她分享愛情上的苦惱
幾年之內彼此遭遇卻如此不同
看到她幸福成婚令我特別有感觸
也希望自己能夠在生命裡重要的一刻分享她的喜悅

同事們接二連三地到了
總共就勉強擠滿醫生一桌、護士小祖一桌
我對Alan耳語：「欸，好想跟主任換座位唷...」
(主任與陳醫師阰鄰而坐)
「去啊去啊...」他一直慫恿我
蔡醫師的出現讓大家眼鏡掉滿地
因為他是出了名地不愛出席這種場合
朱醫師說：「所以妳看，蔡醫師是很重感情的人。」
不過由於Dr.蔡到得太晚只能坐到小姐桌去
我們這邊一直起鬨拱人去那裡陪他聊天
「要不然Alan、德揚、惟新三個輪流各陪老師一小時好了。」我提議
惟新很配合地舉起酒杯預演起來：「老師你要買我這小時嗎？來嘛再開一瓶酒！」
一臉嬌媚的樣子真的快笑死我了
說歸說最後還是放老師一個人在邊疆寂寞
跑去跟他敬酒時惟新鼓起勇氣拿"幸福金莎巧克力棒"去送他
老師卻遲遲不伸手
倒是坐在一旁的廖阿姨見獵心喜地接收了
一群人無功而返
廖醫師提供了她的巧克力棒說已婚者不需要要我拿去給蔡醫師
可憐的我成了眾矢之的
拿著巧克力棒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朱醫師提前離席之後我們邀蔡醫師過來一起坐
他不要
再幾分鐘竟然發現蔡醫師的座位是空的
同桌小姐說他說要先走就這樣消失了
也沒過來打聲招呼
真是來無影去無蹤之神行百變蔡醫師

請Alan佔座位的原因是不想跟老師們坐同桌
有師長們在身邊總是有些不自在
不像同事相處可以肆無忌憚地口沒遮攔
不過昨天出席的老師都屬於平易近人型
加上婚禮現場很吵講起話來隔一個位子就聽不太到了
(要跟全桌講話時我都必須用吼的)
我還是很自由自在地跟Alan胡扯各種八卦
既然是婚禮嘛
老師們開始關心住院醫師們的感情現況
幾乎是所有沒結婚的人都被問了一輪：那個XXX有沒有女朋友？XXX有沒有男朋友？
我大概已經被歸類為沒救所以直接跳過沒人想理我
女同事裡頭沒男朋友的其實都不乏人追求
尤其某學妹自從惟新送她日本買回的「招戀貓」之後
感情世界簡直是多采多姿、應接不暇啊
老師們說既然這麼多人有需要下次應該團購一批才對
(僕以為團購的念力會不夠強，還是自己去買比較實在)
男同事裡沒女朋友的條件明明都很好
廖醫師聽了皺起眉頭，我問：「老師妳是在煩惱要介紹哪個美眉給他嗎？」
老師說：「不是，是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最近才跟單身同事聊過這個話題
單身的我們沒一個是真的不想有對象
聽到有人要替自己介紹也無不眼睛一亮
可是真的見了面卻常常是有一搭沒第二搭
「怎麼會」的簡單回答就是「太挑」
「太挑」卻不是故意更不是我們自以為了不起
同事說得好
有些問題在見面之前也不覺得會是問題
但結果它偏偏就是──連他自己都很驚訝！
找對象的同時是一個認識自己的過程
你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發現自己的喜好跟底線：哪些是一定要堅持的、哪些是可有可無的
明明就不是不想要誰會故意雞蛋裡挑骨頭
因為一些小瑕疵而全盤放棄我們也覺得很可惜
可如果那偏偏是在自己無法忍受的罩門
也只好任辛苦到手的魚兒游走
「石頭愈揀愈小」的比喻並不好
太多人就是因為擔心將來遇不到更好的
於是選擇忍受眼下這個明明有缺點的
妥協屈服換來的是破碎的婚姻家庭與悔不當初
我聽到邱醫師跟陳醫師在咬耳朵：「都什麼時代了，沒有有什麼關係...」
感情這種事真的是「寧缺勿濫」
我被不少人拒絕過
雖然那當下我還是不免失望難過
雖然我還是覺得他們有眼不識泰山、笨到不懂得珍惜我
但他們是對的
不適合不代表我不好
一如我拒絕別人的時候也不是覺得他們不好
我又何必堅持要跟不覺得我很好的人在一起
堅持的後果是委屈了他、也委屈了我自己

送客時韵帆對我說：「下一個就是妳了！」
我笑了笑、心領了她的祝福
包包裡兩支婚禮上發的金莎巧克力棒後來接二連三地掉在地上
Alan笑說：「唷~~妳摔碎了蔡醫師的幸福、也摔碎了妳的。」
我現在可以很心平氣和地參加婚禮
事不關己地獻上祝福而不為自身的形單影隻感到落寞
那天到家醫科看照會遇到一票大學同學
其中一個女生來問我手臂上的lichen pilaris要怎麼處理
原來她跟班上另一個男同學要結婚了
聽到班對要步入禮堂
感覺總是份外地不真實
畢竟印象裡都還是大家學生時代清秀稚氣的臉
怎麼會變成老公老婆、要共組家庭甚至養育小孩了呢？
雖然我認為女人不結婚才更能做大事
但同時我也認可這個普世幸福快樂的共通定義：找到另一半攜手共度餘生
我不會因為自己還沒遇到真命天子就刻意反對或唱反調或抗拒這件事
婚禮結束時佳伶問我：「什麼時候輪到妳？」
我假裝生氣地回她：「妳問這個也太傷人了，我連對象都沒有。」
但其實我一點都沒有受到刺激的感覺
身邊的人一個個結婚了、快卅歲人老珠黃了、再不生小孩要變高齡產婦了etc.
這些都不是我急就章要趕快拉個人進禮堂的理由
這世上的故事裡順順當當找到對象歡喜成婚的不缺我一個
我會有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