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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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以下內容可能使某些讀者感到不快

朋友前陣子與男友遠行
回來後我好奇地問她：「這是妳第一次與他共處這麼多天吧？有沒有發現什麼不良習慣？」
她臉上出現一種帶點尷尬又帶點調皮的表情
答案坦白得出乎我意料：「最大的發現，是我們彼此上廁所的習慣……(以下未得版權故消音處理)」

(咳咳，沒興趣聽我聊大便的人現在逃還來得及)
上大號的確是人類吃喝拉撒睡裡頭最令人難以啟齒的項目之一
食衣住行育樂種種享受都可以大剌剌搬上檯面來講
介紹美食名店華服豪宅的書本節目無奇不有
這年頭連性愛話題都不再是禁忌
但同樣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上大號」在文明世界裡卻見不得人
在嬰兒發展階段上肛門期與口腔期同等重要
長大之後這正常的排遺功能卻被視為一種羞恥
我幾乎要為它所受的待遇大呼不平了！
明明每個人每天幾乎都得大便
可是這是個只能默默進行的「不能說的秘密」
當然排泄物或說糞便的確是不怎麼討喜的玩意兒
三流喜劇片才會拿便便大作文章噁心當有趣
但就醫學上而言排便順暢與健康息息相關
小嬰兒不會說話不懂得表達
幸好排泄物的質跟量給了醫生許多珍貴的線索
以前在ICU實習跟查房時也發現某主治醫師別的不見得管
卻一定每一床都問病人幾天沒大便了
她說：「昏迷不醒的病人不能只關心他的生命徵象，假如病人積了一肚子大便你卻沒注意到，那麼就不能算是好醫師。」

上大號這件事不是不能談
而且我現在就想談

每個人上大號都有些特殊癖好
以下我拋磚引玉出賣一下我的家人
(家人跟朋友的不同便在於，前者被你出賣了還是你家人，後者被出賣了就不是朋友了)
把吾家老爸跟上大號作連結
最經典的代表作當是廿幾年前的美國大峽谷小飛機之旅
話說有乳糖不耐症的老爸那天早上不信邪喝了一杯香濃的飯店牛奶
結果搭小飛機時腹痛如絞
想拉卻找不到廁所的經驗我相信大家都有
應該不難想像滿肚穢物極欲洩洪卻被困在小飛機上的無奈
可憐的老爸就這樣在這趟讓他如坐針氈的飛行上花去大把銀子
根本無心觀賞大峽谷壯闊的景致
(也不用太難過，其實其他人全睡翻了，想烙賽的爸爸反倒是除了駕駛員以外全機唯一沒睡著的人)
下飛機後爸爸馬上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往廁所
至於到底有沒有來得及呢……
我只能說
結局是那件內褲後來就長眠於大峽谷國家公園的垃圾場了
不過我覺得老爸平時上大號的風格根本跟烙塞沒什麼差別
他會看電視看到一半突然間沒預警地衝往廁所、門一關
接下去聽到嘩啦啦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外加一聲嘆息
全程只需要不到一分鐘
然而先別為爸爸上大號不會佔用廁所高興得太早
他老人家使用過的廁所如毒氣室般令人窒息
經驗告訴我們在沖水過後的十分鐘之內沒事不要進去
連經過都不行
非進去拿東西不可的話務必全程閉氣

媽媽的廁所使用守則跟爸爸完全迥異
早年身為職業婦女的她每天一早起來就忙著送我們三姐妹上學
都是拖到晚上才有空閒上廁所
直到小孩子大了才漸漸調成早上上
不過媽媽上大號的習慣看在醫生眼裡相當不良
記憶中她總是會帶著報紙書本一起進廁所
一窩就是半個鐘頭以上
簡直像在孵蛋
有時候廁所文學看完了
悻悻然起身的她會補上一句：「唉，沒大出來。」
先前那數十分鐘除了徒增骨盆腔壓外算是白費了
直到後來她因為某種「女人總是比較含蓄」的病而不得不求醫
才總算痛定思痛一改從前帶書進廁所的惡習
然而無論如何她永遠做不成爸爸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每次媽媽決定要上大號前都會先在家裡廣播一番
確定暫時沒人要用之後她才放心進去
也因為自身有這種特殊需求
她總是對我耳提面命說以後找房子別的不管
至少廁所一定要有兩間
「如果想上廁所卻被別人霸佔著而不能上，多難過啊！」
她跟爸爸還有一點很不像的地方是她大便不臭
我可以在她大便時跑進去刷老半天的牙都不怕

妹妹上大號的習慣跟爸爸比較像
我則介於老爸老媽之間
(總不能老爆別人的料也該分享一下自己的)
雖然我從大二到現在都是每天只吃一餐
但不曉得是纖維素攝取太多還是怎樣
一天可以大四、五次都不奇怪
早上起來除非時間太趕
上大號是絕對必要的
偶爾也會有如我爸那樣衝進去五秒內就完事的爽快
不過大部份還是需要情緒跟氣氛的蘊釀
我管這叫「培養便意」
我不像媽媽那樣需要坐在馬桶上硬擠
而是站在廁所放鬆心情看服裝雜誌
任由活化的副交感神經把便便推擠到直腸
等感覺來了坐上馬桶數秒內就可以上完一ㄊㄨㄚ
我自認沒有便祕
比較糟糕的是會認馬桶
所以從小參加夏令營那類的活動都很慘
註定帶著一肚子大便回來
對衛生我沒有太高需求
但以前在醫院我上大號只去幾間特定的廁所
共通點是旁邊不可以有人來來去去
只要想到有別人在便便就會被嚇得出不來
從醫學生時代一直到住院醫師時代名列愛廁第一名的當屬圖書館廁所
因為可以拎著圖書館的雜誌進去看
培養便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材料
比較討厭的是館裡的阿嫂會三不五時進來打掃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就非得出來再往上一層或下一層廁所鑽
假如夠衰阿嫂隨後又會到那間廁所打掃
打第二次照會時就會有點糗

一對交往中的男女會交換興趣嗜好
探索彼此對生活中大小事物的看法：
金錢觀、政治立場、生涯規劃、飲食喜好etc.
但除非熟到某一種程度
在熱戀男女心目中對方都是不會放屁也不會上大號的
所以要得知一對情侶的交情深淺
問現在到達幾壘了根本沒意義
很多小情侶頭幾次約會就可以約到床上去了
當時可能連手都還沒牽過咧
真正有鑑別力的問題是「你敢讓他知道你在大便嗎？」
假如對方一通電話打來
明明在大便卻要家人掰個洗澡或whatever的藉口
就代表你們兩個不夠熟
假如可以直話直說不怕毀了自己的公主王子形象
那才表示這對情侶的交情夠深
雖然從古至今大概也沒人因為大便習慣不合而分手
但不覺得奇怪嗎？
自以為可以裸程相見、毫無隱瞞、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在結婚前
卻有一個面向是你全然陌生的
如果婚前沒有出遊、過夜、同居或試婚經驗的話
根本很難知道對方都是一天哪個時候上大號、有哪些怪癖、要用掉多久的時間、只有一間廁所可用的話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
當然上述問題的答案不會是愛與不愛的關鍵
只是當你口口聲聲說對對方瞭若指掌
卻獨漏這生活中重要的一部份
未免有些大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