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4日
是美國國慶日
是捷運內湖線開通日
也是我年齡2字頭的最後一天

我一向不作興過生日
在7月5日吃生日蛋糕吹蠟燭是兒童時期的回憶
長大之後
總覺得小人物的出生沒啥重要性
不期待別人記得
亦不想安排任何慶祝活動
朋友間自有不需要互送禮物以避免製造垃圾的默契
多少個生日就在一切如常的daily routine中度過了
然而三十歲生日畢竟還是有些不同
就像校慶週年慶逢五逢十總要來點特別的
人的一生說穿了也沒幾個以十為單位的生日呀
如何讓這三十歲生日成為足堪回味的里程碑
近幾年來陸陸續續想過幾個方案卻一再被自己推翻
不重視形式也不愛熱鬧的我不來包場子開派對那套
好朋友平常聚聚也就夠了
硬在生日凹人家騰出半天陪我慶生卻又何必
更別提如此一來對方勢必得費心準備禮物
勞民傷財非我所願
想過買個夢幻逸品送自己
曾出現在wanting list上的有Chanel軟呢外套、Bottega Veneta經典編織手袋等
但以這種金錢可衡量的奢侈品慶生未免俗氣
也沒有不可取代的紀念價值
人算不如天算
在即將滿三十歲的前夕
我完成了住院醫師訓練、拿到專科醫師執照
此階段性任務的達成本身就讓人生來到另一個境界
尤有甚者
在不久的將來
初屆而立之年的我更要遠渡重洋
到完全陌生的大城市展開新生活
我還能想到更棒、更回味無窮的生日禮物嗎?

孔夫子兩千五百多年前說「三十而立」
指的是三十歲便能自立
現下套用仍舊言之成理
回顧過去三十年的人生
始終夙夜匪懈的我在學業上向來不遺餘力
事業上說不上有什麼成就
但總算習得了很難餓死的一技之長
唯一汗顏的是在感情上以結果論還真是一事無成
不曉得所謂「而立」是否指涉成家立業
春秋時代的祖先們早在十幾廿歲就多半兒女成群了吧
而即便是普遍晚婚的現在
年過三十仍舊小姑獨處的難逃被譏嘲為「敗犬」的命運
女性在出生當下便加入一個三十年內要把自己嫁出去的賽局
遊戲規則就是這麼訂的由不得妳討價還價
早幾年我也曾為逐日迫近的三十拉警報神經緊繃
船到橋頭卻反而嚐到豁然開朗的放鬆
是的我輸了那又怎地
這遊戲我本來不想玩又如何會在乎勝敗?
也不知道是人老了還是在被一再反覆的失落給累乏了
我對愛情的態度一如四五十歲還離過婚的婦人
就像老貓不再愚蠢地追逐自己的尾巴跟影子
當妳認清所謂愛情所謂婚姻終究要走到相敬如冰
就算是這當下風度翩翩的男人
二三十年後也不過是禿頭啤酒肚
成天只會窩在電視機前碎碎唸的煩人老頭
這念頭讓我胃口全失
過度悲觀並非好事
不過在鬧飢荒時染上厭食症也算一種幸運吧

已經有離開醫院加上出國唸書的大禮了
今年的生日就真的沒打算再慶祝
然而朋友家人還是讓我驚喜連連
Irene去澳洲玩不預期地帶了條很可愛的袋鼠蛋白石項鍊送我
媽媽則興沖沖地在7/3就拎了個蛋糕回來
唱完歌吹完蠟燭
她竟拿出一個教我無法置信的禮物:Qeelin的Wulu項鍊!
此物張曼玉戴過確實是我肖想已久的珍品
但因為太昂貴
先前只是隨口提提打算哪天發大財再考慮看看
完全沒想到媽媽會偷偷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生日當天我整個早上幾乎都在睡大覺
一直到十一點多被heh打到家裡來的祝壽電話吵醒
下午去游泳池報到
濾網壞掉以致過冷的水溫對我來說卻是剛好
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運動
但能這樣在沁涼的池水中盡情伸展四肢還是感到幸福無邊
回家後爸爸神秘兮兮地說要給我驚喜
結果從冰箱裡拿出一個他特別去訂的蛋糕
上頭寫了大大四個字:「三十而立」
於是已經很多年沒買生日蛋糕來慶祝的我
這一年竟然唱了兩次生日快樂歌、吃掉兩個蛋糕!
晚上打開手機跟電子信箱
未接來電、簡訊、e-mail蜂湧而至
好感動唷這些朋友竟記得我這麼個不重要的人的生日

曾做過不少傻事蠢事錯事
但此生截至目前為止
我從沒有真正後悔過什麼或想改變什麼
這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我滿懷感恩之處
三十歲了
自然要更成熟、更獨立、更圓融
我不怕老
皺紋、白頭髮、小腹etc.該來的就讓它們來吧
該怕的是年歲漸增馬齒徒長卻沒有相對應的智慧
對未來我沒有太多具體遠大的想法跟計畫
孑然一身、無忮無求
眼前只想讓英國行在人生發揮最大的影響作用
回台灣之後努力工作攢一間自己的房子
(最近常在幻想以後的家要如何布置設計)
然後可以一輩子這樣游泳游下去
更重要的是希望家人朋友都平安健康
這是我每年不變的生日願望 :)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Liaw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