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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熱天中披一件牛仔外套
她走進治療室
怯怯地說要注射類固醇
脫下外套
背上的布的蟹足腫(keloid)張牙舞爪著
治療室的工作很routine
不比跟門診還可以學一點診斷跟治療
不過我通常會利用機會問一問病人的history或是聊聊天
同為女性
我第一個關心的是有這些難看的疤痕在背上
夏天要如何作清涼打扮?
她說
自己從來不穿泳裝不露背
朋友的邀約只能說怕晒一再推拖
"哦，那都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囉?!"
她回答："只有室友知道。"
一時間我感到很震撼
何德何能
身上這襲白袍能輕易承載這許多被病人視為最高機密的隱私
仿佛接受confession的神父
我們靠的不是信仰神蹟
卻是專業訓練與病人的信賴託付
綠色繡線交織成的"醫師"兩字
頓時變得如此耀眼而沈重
在求學的過程中
容許打哈哈及偶爾的偷懶、漫不經心
接觸了病人才驚覺
一切是那麼神聖而嚴肅
醫師誓詞不是兒戲
披上醫師服
我就不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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