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去吃老爺下午茶那天
友人奉命把我乾女兒拎了同來
(沒認真經過什麼儀式啦只是偶爾開玩笑地這麼叫)
若非幾個月前看過女娃兒的近照
我真的不可能認出來眼前眉清目秀的小美女
就是出國前那還看不太出性別的嬰兒

娃娃自然不認得這個從前看過她兩次的乾媽
友人引導她叫「阿姨好」
她縮在母親懷裡怯怯地照做了
但其實眼神完全聚焦在不知道何方
待混熟了些她才開始注意起我頭上的花、願意跟我乾杯還有比賽吃糖漿
其實帶幼兒出來吃下午茶跟聊天並非太好的主意
即便娃娃不哭不鬧也不吵算得上乖了
友人還是把全副心力放在應付吃三口吐兩口的她
而我除了逮著空隙多少聊個幾句
大部份時間也是著了迷般地觀賞孩子的一舉一動

小孩的成長與學習能力真是驚人啊
友人如數家珍地陳述著
你以為她認得的只是畫冊上那隻線條抽象的大象
但其實所有真的假的大象她都叫得出來從不出錯
去公園玩的時候她能清楚分辨哥哥或姐姐
不曉得是靠什麼線索來鑑別其他小朋友的性別
而對我來講
友人與女兒的互動又更耐人尋味了
眼前這個哄起女兒再嫺熟不過的年輕媽媽
明明有著與綠衣黑裙時代相同的臉孔
展現的母性卻教人陌生
某些動作、用語仍有少女時代的痕跡
然而整個為母的一面卻是我從沒見過也想像不到的

前幾日跟一位在出國期間當上新手爸爸的朋友聊天
當時我問他
老婆成為媽媽後所展露的人格特質
是否能在女朋友時代或婚後但還未生小孩前找出蛛絲馬跡？
他搖了搖頭：「還真的是看不出來。」
我在附身裡提過女人懷孕生產後性格會大變
然而變得比較柔軟細膩、多愁善感只是大方向
各人當母親的風格作風一定不同
也不會全然遵循以往待人處事的原則
於是我不禁好奇起來
像這樣凡事大剌剌、不重細節的我
有沒有可能在生了小孩之後
就變成龜毛到不行什麼都要求完美、吹毛求疵的母親呢？
明知生養小孩會佔掉很多心力時間
也勢必放棄一部份現下享有的愜意跟自由
我還是希望有一天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揭曉

離開老爺
我們兩大一小一同漫步於餘暉籠罩下的中山北路
女娃兒腳上套著舅舅替她新買的Hello Kitty涼鞋
每個小步伐的踏出都伴著清脆嘹亮的聲響
友人一邊走著一邊教女兒認石頭、瀑布、葉子……
我突然覺得自己在看一幅畫
而畫作的標題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