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回國後到上班前這段時間
除了吃飯睡覺做運動
「見朋友」成了我的主要行程
過去交際應酬不曾安排得如此密集
一方面沒時間二方面不喜歡
朋友之間久久見一次面就覺得很夠了
但不知道該歸功於久別勝新婚
還是出國一趟讓我個性大變
這些天來四處串門子竟是樂此不疲

碰面友人大都是高中或大學同學
換言之是一群年紀與我相仿的女生
今日閒來無事歸納一番發現
在人生路途上曾經並駕齊驅的我們
已經分成壁壘分明的兩國：
一國結婚生子滿口媽媽經
另一國小姑獨處連可以暗戀耍曖昧的對象都沒有
「壁壘分明」並非指這兩群人不交好
事實上大伙兒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
即使不同國還是可以分享心事
也樂於聆聽對方的幸福與煩惱
但事實擺在眼前
這兩國人的差距是愈來愈遠了
就像賽跑鳴槍後隨時間拉開的間距
幾步之遙逐漸變為半圈、一圈、兩圈……
落後的人再也不存追趕上去的野心

我忍不住要想
這樣的差異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是際遇、是個性、是個人選擇？
似乎都是、也都不是
就拿目前無法理解結婚生子必要性的我來說好了
似乎性格上觀念上根本不適合婚姻
但其實如果早一點碰到對的人
或許此刻也抱著娃娃甘之如飴
(不過就絕對沒有閒功夫在這兒打網誌啦)
我沒有主動選擇這樣的命運
是命運選擇了我
然而我不會去羨慕其他人的際遇

以前看情侶檔甜甜蜜蜜或收到喜帖那一刻
總難免從心底冒出一股酸味
這心結被同屬單身俱樂部的女朋友給解開了
「那個男朋友或老公送給妳，妳要嗎？」她慧黠的眼睛翻了翻：「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我忍不住很缺德地大笑出聲
其實身為滯銷貨我非常樂於承認自己不受男生歡迎
即使世人乍看之下多半以為我們不可能沒人追
不過拜託唷誰要一個獨立、強悍、有主見又沒胸部的女人當女朋友/老婆？
(前幾天看「大學生了沒」有小男生提出女友條件是身材方面要「有胸部」，他說：「如果沒胸部的話那我跟男人在一起不就好了？」欸說得好啊)
我常說如果我是男人的話鐵定也不會來追自己
乏人問津全沒冤枉
不過這並不會因此降低我挑對象的門檻
也懶得為了出清存貨屈意奉承
而與我同一國的女朋友們多半也都不急
或許是我們都看清了
已達平衡的生活要再加入一個人只會製造紛亂
雖然婚姻與家庭還是列在未來選單裡
我們更珍惜現階段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相對地在與當了媽的朋友見面時
初照面時娃兒帶來的驚艷與新鮮
則總是很快被照顧小孩的手忙腳亂給沖淡
尤其當我得以悠然地享受食物
面前那位年輕媽媽卻是片刻不得閒地疲於應付
那窘態令人油然生起愛莫能助的罪惡感
除了擺在眼前的育兒之苦與累
背後還有更複雜的婆媳問題、夫妻齟齬、事業受限等等
此類情節在小說或連續劇裡屢見不鮮
然而聽到它們真真實實地在朋友生活中上演
即使她們沒有後悔也毫無怨言
我還是不免為之惋惜

那條岔路不知道是何時分開的
總之走著走著
我們兩批人已經身處截然不同的景致之中
沒有誰贏誰輸、正確與不正確
但選擇投入婚姻與家庭像坐溜滑梯
一屁股坐下去就順勢而下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而尚在觀望中的我們手裡還握著籌碼
或許殊途終究同歸
或許傳統中的圓滿與幸福永不可及
但某個程度上
我確實更喜歡這種不可預期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