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未婚女醫師
在二字頭末那幾年
有幾位像中樂透似地突然邁入婚姻
她們本來都跟我一樣
感情無著落
不同處是人家就是有一相親便看對眼的「好運」
交往、認定、結婚一氣呵成

聽到喜訊
說不羨慕是騙人的
畢竟會拖到此時還乏人問津
通常要在小小醫界裡「內銷」成功的希望已渺茫
此時長輩、朋友安排的相親對象
多半擴及各行各業
雖然我對跟醫界以外人士交往並不排斥
失敗經驗卻讓我不怎麼提得起勁
女醫師這職業在交友時可不是什麼優勢
相起親來氣勢先矮了一截整個死馬當活馬醫
偏偏那些女同業就有那個能耐
讓其他行業的男子拜倒石榴裙下進而娶回家
情緒上我除了羨慕
不免摻雜了些許自卑、自憐與自艾
婚大家都在結稱不上什麼豐功偉業
但被炸得七葷八素卻無法反擊
很難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幾年前跟與同樣小姑獨處的友人聊起這話題
她的坦然跟豁達教我自嘆弗如
「沒什麼好羨慕咑,」她翻了翻白眼,「看看那些老公,妳想嫁嗎?」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話是沒錯啦
並不是說別人老公很差我們看不上眼
(人家老公也看不上我們吧扯平)
而是「條件不錯」跟「開開心心地互許終身」之間
「看對眼」、「談戀愛」跟「共處一屋簷下」之間
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再說很想嫁給朋友的老公才奇怪吧?!
我不認為大家都很哈自己老公是值得高興的事)

雖然我常常連第一步都跨不出去
卻能夠想像以我對婚姻尊重跟謹慎
即使有所發展
最後能一路走進禮堂而不出ㄘㄟˊ、變卦
機率微乎其微

跟那些相親閃婚的女醫師們不熟
幾年來也沒什麼機會去follow她們的消息
直到數日前才輾轉聽說其中一位的婚姻已破局
來龍去脈不清楚
只知道她現在可不是過著棄婦般鬱鬱寡歡的失婚生活
又有新對象了表面上開心得很
先說我並沒有老古板到認為離婚是丟臉、羞恥的事
能毅然決然快刀斬亂麻
也需要智慧跟勇氣
但再搭配上當初認識未久便倉促成婚的背景
不免讓我有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感嘆
閃婚不代表草率
可老實說吧每次聽說這種平地一聲雷的喜訊
除了說聲恭喜、替新人高興之外
所有人少不了都在心裡暗暗捏一把冷汗吧
真實人生不像童話故事停在「終成眷屬」那一頁
婚姻考驗的不是愛情的強度與熱度
而是兩個人互相容忍配合的能力
這些在短時間靠約會相處根本看不出來

前陣子有個新聞讓我感觸良多
某男子家中對中一千萬發票頭獎
卻因獎金分配不均
兒子一怒之下帶著妻兒連同發票離家
逼得男子只好上警局以偷竊罪報案
好好一件天降橫財的喜事卻搞到親父子反目
我們都好羨慕那些中頭獎、一夕爆富的人
總幻想自己若擁有這樣一大筆錢
必然可以吃香喝辣、坐擁豪宅名車、享受人生
但那些所謂「幸運兒」們後來真的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Who knows?
媒體只會短暫聚焦於每一次開獎後的結果
至於這些獎金對得主帶來了哪些正面跟負面的影響
基於保密、基於新聞性較低
我們從來就不得而知

結婚不也是這樣
婚禮總辦得熱熱鬧鬧、敲鑼打鼓、賓客盈門、賀辭紛至
但絢爛過後大家鳥獸散
平凡日子得小倆口自己過、冷暖自知
是happy forever and ever
亦或搞到雙方身心俱疲、黯然分手
除非是親密的家人朋友否則我們這群旁觀者不會知道
講實際點也干卿底事、毫無瓜葛
(如果再婚然後又炸一次就切身相關了:P)
離婚的友人幸好沒生小孩
所以才可以雲淡風輕、開展新階段的人生
只是離婚終究是種感情跟親情的重大撕裂
也勢必留下難以撫平的傷口
我不免臆想
當年她再hold一下、多觀察考慮一段時間
還會結這場婚嗎?
又是什麼讓她如此急促地許下這個後來無法實現的誓言?
是熾熱的愛情、是時間壓力、還是想證實自己也嫁得掉呢?

又聽到誰閃婚
我依舊會偷偷羨慕
卻不是嚮往被包裝得美侖美奐的婚姻生活
而是羨慕他們還懷抱著「公主與王子」式美夢的純真
畢竟如果不是這樣
有誰敢兒戲地把未來賭在一個未久前還是陌生人的對象上?
我或許過於悲觀
可與其因為缺乏心理準備跟對婚後生活的了解
而踏入一段終將毀滅的婚姻旅程
不如把最糟的情況都預想過一遍
若還是覺得此人可嫁/娶
再行動不遲
有所疑慮就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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