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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intern時(i.e.8年多前)用手機拍的
因為右手血管太塌老捐左手
18號針頭反覆戳在相同位置
即使癒合起來都有一個明顯的scar
集血時針扎處會用紗布蓋起來
除了無菌考量外
主要也是怕畫面太觸目驚心吧
我的捐血歷史要從大一算起
初體驗發生在那台長駐於新生南路側門的捐血車
之後捐得斷斷續續
瘦到皮包骨的大學時期有好一陣子是體重低到不能捐
後來要嘛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
要嘛因為高低血壓差距不到30mmHg被退貨
從英國回來後變健康寶寶鮮少遭驗退
加上工作時間自由很多
所以每年四次捐血成為固定行程
且因過程備受尊寵
還被我視為一種享受跟娛樂哩
邁入民國102年後一直沒去捐
畢竟捐血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在平日行程中卡進這件事得特意安排
並非興之所致身邊就會剛好出現捐血車
上上禮拜五(4/26)下午待辦事項提早完成
逮著空檔我喜孜孜地向二二八和平公園的捐血車報到
那台通常不會有太多人等
那天也是抽完號碼牌就輪到我了
上車後發現有個小女生排在前面
我熟門熟路地交出身份證
然後就跟女生併肩坐著等候
她正在填寫捐血前必填的那張身體狀況自評表
護理人員一邊處理我的資料
一邊請她上體重計量測以確定有超過捐血下限
小女生直接站上去然後大驚失色
我笑著提醒她：「妳背包沒拿下來啦。」
護理人員印出了一張紙
卻沒拿來給我填
也沒叫我去量體重
(沒被懷疑體重低於45公斤會讓我有點難過)
問診室空出來後由於小女生還在填表
護理人員便指示我直接進去
然後交代裡頭同仁：「妳跟她解釋一下什麼是D檔。」
咦捐過這麼多次
還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問診室就像告解室
極度冒犯隱私的問題在這裡都是被容許的
像是有幾個性伴侶、有沒有危險性行為、有無從事過性工作等等
由於前提是確保捐出來的血安全可用
即使問答內容令人難堪
也只能若無其事完成這項例行公事
輕鬆地好像在聊自己昨天吃什麼、今天天氣如何
實則奮力壓抑著內心波濤洶湧
(我比較反常會很想大笑)
其實我懷疑每位捐血者都一五一十照實回答
雖然在某些重點問題上撒謊是要負刑責的
但像有沒有吃過飯、昨天有無睡滿六小時之類正確答案很明顯的問題
我常選擇撒點白色謊言以求過關
再比如說「有沒有驗過愛滋」這個問題
我確實驗過而且還不只一次
不過一旦答了「有」就要附帶解釋是在醫院被針扎然後才去驗的blahblahblah
簡直自找麻煩而且對方也不是很想聽
滿腹胡疑地走入、坐定
護理人員用平板而機械的聲調向我解釋
D檔的意思是上次捐出去的血有問題不能用
(所以上回白捐了便是)
但現在從電腦上看不出是什麼問題
(還是怕告知會讓我擔心害怕？)
捐血中心今天會幫我再抽一次血複驗上次有問題的項目
(究竟是什麼項目啊真令人好奇)
檢驗結果一個月內會主動通知
若一切正常就可以再來捐血了
(那如果不正常呢？)
離開告解…唷不…是問診室之前
護理人員交給我一張捐血中心的名片
說如果遲遲等不到通知也可以去電詢問
於是那天血沒捐成
抽走一管血然後就被驅離出境
得知自己的血有問題
一般人難免會感到驚慌吧
因為捐血會驗的項目就那幾樣
其中不少又屬於傳染性疾病
有莫名異常總不是什麼好消息
護理人員告知時有偷偷在觀察我的表情
以便據以調整接下來的說辭跟語氣
就像我在跟病人解釋有菜花或陰蝨時
也得依臨場狀況切換成坦誠相告、委婉暗示、曉以大義或安慰模式
當她察覺我完全泰然自若也沒有問東問西緊張兮兮時
想必有點失望吧
但不是我在說
像我這樣冰清玉潔、潔身自好
是要擔心什麼啦
如果在「某些項目」上有異常反應
也肯定是false positive而非真有什麼問題
話雖這麼說
接下來這段日子仍舊有些忐忑不安
問診室的護理人員說最晚一個月內寄報告
但抽血的小姐說大概一個禮拜就有結果了
所以從抽血後一個禮拜起
每次開啟電子信箱總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終於在前天(5/9)盼到了捐血中心的來函
像收到放榜通知單般戰戰兢兢地打開它
在拉里拉雜令人眼花瞭亂的文字堆中辨識出「合格」兩個字
然後才鬆了一口氣
報告裡終究未說明第一次到底哪個項目出現偽陽性
反正最後還我清白就算了不去追究
倘若我的複驗仍不合格
會據實以告還是只叫我自己再去篩檢重驗？
捐血中心總是一再宣導勿利用捐血來檢驗愛滋病
畢竟一旦篩檢出有帯原也不會通知捐血者
而是將名單送交衛生署列管追蹤
我倒是好奇在不告知當事人的情況下
要如何拒絕他下次再捐呢？
沈冤得雪掃去陰霾的隔日
我迫不及待跑去捐血
拖不得啊因為現在都五月初了
以一年四次、每次得間隔兩個月以上的規定
拖拖拉拉地恐怕今年quota會用不完
這次又回到那熟悉的台大號捐血車
放眼望去捲袖慨捐的多半是年輕學子
混在裡頭讓我感染到些許自欺欺人的青春
此回每關都順利闖過
成功獻出250c.c.的熱血一袋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捐完總像detox後一樣神清氣爽
不管實情為何
至少是做了一件利他又無損於己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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