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一年前約莫此時
四位準備專科醫師考試準備到快抓狂的皮膚科CR(總住院醫師)
窩在已經轉型成24小時K書中心的值班室
熱烈地討論一個問題：「尼姑應不應該喝咖啡？」
((╯-_-)╯┴┴ 啥？！)
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
CRＡ搭高鐵北上時附近坐了一個尼姑
「居然在喝Starbucks！」
尼姑喝咖啡一事令CRＡ坐立難安
因為在他的觀念裡
尼姑口渴了只能喝水
如果沒帶水又找不到飲水機
也只能買礦泉水
而且還一定得選多喝水之類的國產品牌
不能挑Evian或Fuji這種高價進口礦泉水
可是這個尼姑竟然大剌剌地喝咖啡
「還不是City Cafe，是我都嫌貴捨不得喝的Starbucks唷！」
CRＢ緩頰：「也許師父只是用Starbucks的杯子裝水喝。」
CRＡ：「那她手上那個杯子哪兒來的？總還是有第一杯咖啡啊。」
CRＣ火上加油：「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蔥蒜之類的刺激物，那咖啡因算不算？」
CRＢ是好人：「說不定她喝無咖啡因的。」
CRＡ：「尼姑排隊買咖啡已經夠詭異了，輪到她時還要求什麼無咖啡因啊、半糖啊、牛奶多一點啊，更怪。」
CRＤ：「那照你的標準，這個尼姑坐高鐵不也很怪，她應該坐一般火車就好啦。」
CRＡ：「對鬨，其實，我覺得她根本該用走的。」

我沒有嘲弄出家人的意思
但在我們這種對宗教思想沒啥研究的凡夫俗子眼中
和尚尼姑們某些似乎也沒犯什麼清規戒律的作為
看起來就是不舒服
幾年前妹妹跟我就討論過類似的事
起因是我們家附近住了一個有開車的尼姑
某次看到她停好車、從駕駛座上下來
我妹說：「妳不覺得看到尼姑開車，那個畫面有點奇怪？」
我說：「對啊，也說不上來哪裡怪，但就覺得，尼姑好像不該開車。」
我妹說：「尼姑坐大眾交通公具就不會怪。為什麼她要開車呢？」
我說：「可能趕時間吧。」
討論暫時結束
不過我不是很滿意這個結論
因為才剛講完
我又衍生出下一個疑問：尼姑要趕時間去幹嘛？
她們的生活不是單純樸質不太需要趕場？
接著我忍不住偷偷列起一串自認為不太適合出家人的清單：
吃冰、講手機、買樂透、租漫畫、戴卡通錶、領週年慶贈品……

在我想像中
任何虔誠的宗教信仰者都過著一簞食一瓢飲的生活
不應該有多餘的物質享受
尤其是冠有法師、上人等稱號的宗教領袖
仙風道骨、形銷骨立的外貌更是必備
倘若把自己吃得腦滿腸肥
我會認為
連最基本的口腹之慾都控制不了
有何立場跟信眾談什麼無我無私的大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有人會說色相也就等於空相
重點在內心純淨毋需執著表象
這也是為何小郭襄可以三兩句就說動方丈
打破少林寺千百年來不接待女客的規矩
但我覺得這十之八九都是有心人的詭辯之辭罷了
真正的有道有德之士絕對嚴守戒律
不可能只顧大仁大義不拘小節
反推過來
許多枝微末節正洩露著人的本性

前陣子在雜誌上看到一個很吸引人的標題：「如何預知妳的男人會不會出軌？」
說穿了也只是「見微知著」這個道理
殺人犯作案絕對不會毫無動機毫無預警
假如他前天去捐錢昨天去當義工今天卻突然大開殺戒
這種人一定有精神病不會被定罪
相同的道理
想出軌的男人再會裝
他的一言一行仍舊免不了露出一些馬腳
可以觀察的面向包括
他約會愛不愛遲到？
離開房間前會不會關燈？
與父母兄弟姐妹連繫是否緊密？
是否曾與小動物有長期親密的關係？(不是指人獸戀……)
有沒有抽菸、喝酒、購物狂等戒不掉的癮頭？
別把它們當作一笑置之的小缺點
一個人的缺乏責任感跟自制力在這些「小地方」上都會表現出來
只要沒有多重人格
每個人待人處世的基本態度都會是一致的
包括對愛情跟婚姻
懂得看交通號誌
你就會在閃黃燈時急時剎車
避開可能的禍事

我相信佛門子弟一定有一套白紙黑字可供依循的清規戒律
其後的道理並非尚無佛緣的吾輩所能理解
用世俗眼光評判無疑是冒犯了
不過
我倒因而聯想起軍訓課背過的某些很詭異的軍規法條
穿上軍服的軍人不能做下列的事：抱小孩、撐傘、騎腳踏車
雖然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透
做上述三件事到底是會對軍人形象造成多大損害
但或許在兵家邏輯裡
這就是顯現軍威嚴謹、見微知著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