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照常於早上八點前抵達健身房開始踩腳踏車
佈滿機器的心肺區照常散布著晨起運動的男男女女
耳邊照常是那些反覆播送到耳熟能詳的西洋流行音樂

時間接近九點
蕭亞軒跟王陽明一起上的那集「康熙來了」已近尾聲
突然間
一切都靜止了
螢幕黑掉
樂音消失
燈光滅熄
腳下踏板頓失阻力
我的第一個意識是:停電
第二個意識是:該不會要大地震了吧?

九二一的震憾太深
當時還醒著的我也是先發現停電
然後才是一陣天搖地動
這個恐怖經驗讓「突然停電」跟「大地震」間產生了強烈連結
所以健身房無預警斷電後的幾秒
當其他人還在困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則大大鬆了一口氣--
至少這場停電不是肇因於可怕的天災

原本以為只是一時跳電
我好整以暇地坐在腳踏車機上等待
其他人也是一副觀望的態度
要嘛繼續留在機械上頭要嘛下來閒晃聊天
此時有工作人員進來安撫說主管已經在追查原因
我想說既然有在處理肯定不會沒電太久
怎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所有機械、螢幕、燈具都還是死氣沈沈
一些已經運動到差不多的客人乾脆收拾走人
我開始煩惱起要如何完成接下來兩小時的運動量
總不能一直呆坐著空等
但如果說要現下就去相對不需要電力的游泳池游泳
似乎又嫌早

後來我發現心肺區這邊的划步機沒電也能用
它可以把動能轉成電能
所以只要一上去踩螢幕就會亮
也能夠調整阻力達到運動效果
於是後來我就跑去踩了半小時划步機踩到滿身汗
(踩划步機跟腳踏車用的肌群不全相同
我很少使用前者故比較容易累)
然後才下泳池游泳

心肺區因為陽光可以透過整面落地窗射進來
所以沒燈光還不造成太大困擾
回更衣間換泳衣則近乎摸黑進行
雖然急難時的指示燈箱有亮起
但一進入個人櫥櫃的小隔間就沒啥光源了
清潔阿姨拿了一個手電筒四處照
不過在聚光燈下換泳衣實在不是什麼太愜意的事
所以我很客氣地表明不需要請她去照別人
此時距停電也才不到半小時
泳池水溫一如往常
而且同樣有大面落地窗的關係
整個室內並不因為少了那些小燈而顯得暗

游完起來面臨的難題是洗澡
方才換泳衣時我就聽到其他女客在討論
熱水是電熱的所以早就沒了
我更怕的是萬一水是用馬達打上來
說不定現在連冷水都沒了
反正我在游泳前已經想好
最壞的打算是沒水用然後回家再洗
也不會怎麼樣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後來發現還有冷水可洗我不但不嫌還很高興
再說那水也不到冰啦至少有20幾度
不怎麼怕冷的我照常把頭髮身體全套給洗下去
唯一的差別只是洗完頭髮沒得吹就是了

快洗完時發生一件讓我很傻眼的事
有位剛上完國標舞的女客聽見淋浴水聲
隔空用很大剌剌地語調說:「洗澡的,水冷不冷?」
雖然敝人有名有姓不叫「洗澡的」
但眼下正在洗的也只有一個不回答不行
「我覺得還好欸。」我說
她又問:「有沒有熱水?」同樣是很急躁的口氣
「沒有。」
然後她就走開了
跑去跟其他也跳完國標的朋友哈啦
留下我一臉錯愕地待在淋浴間

Okay她的沒禮貌是沒造成我什麼損失
但我不懂對陌生人講話
尤其又是有求於人(雖然只是一個答案)
為什麼不能客氣一點呢?
我沒有要她畢恭畢敬或感激涕零
但這一段對話的正常版應該是:
「洗澡的那位小姐請問一下水冷不冷?」
「我覺得還好欸。」
「那有熱水嗎?」
「沒有。」
「謝謝。」
「不客氣。」
請、謝謝、對不起要掛在嘴邊國小就有教不是嗎?
她的那種口氣會讓我有兩種解讀
一是她把我當熟人、二是她把我當下人
所以回答她理所當然
我沒動氣反倒覺得有點好笑
這件事告訴我們有錢來健身房跳國標
不代表就有比社經地位較差者更好的禮儀跟教養

頂著一頭溼髮走出更衣室
來到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大廳櫃檯退鑰匙
工作人員仍舊陸續放人進來
但我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麼做運動
離去前工作人員為停電致歉
我順口問了:「明天會好嗎?」
「會的,一定,他們會『連夜』搶修。」
雖然獲得了我想聽的肯定答案
卻也不免為這句話背後的語意而心驚:
什麼還要拖到半夜去唷?!
那接下來潘若迪那場總是爆滿的課怎麼辦?
(瑜珈或國標或許還可以不配音樂教但潘老師的不可能)
再晚一點
那些工作了一天終於得以來紓活筋骨的gym-goers怎麼辦?
無法運動的感覺可是比興沖沖去某家餐廳結果吃閉門羹還糟
吃不到頂多去吃別家一樣能填飽肚子
但臨時要找地方運動困難多了
(一定有人不懂那直接回家就好啦還樂得清閒咧……
已養成運動習慣的人一天不動是會很難受的
both mentally and physically)

隔天早上戰戰兢兢地再去健身房報到
幸好
運作如常的電梯預告電已經來了
聽工作人員說
昨日午後整個健身房便暫停營業
大家拼命打電話儘量連絡客人並道歉
電是直到今天早上才來的
(這我有點懷疑因為就算電當天來他們大概也不會重新開張)
我很開心地走到重新「來電」的心肺區
那台慣騎的腳踏車機還是昨天離開前的老樣子
除了游泳池的水加熱不及而有些冷之外
一切如常完全看不出曾經歷昨日的「浩劫」
(突然被斷電絕對稱得上是店家的惡夢)

因停電而被迫調整運動習慣的當下
其實我是心裡暗幹覺得很衰的
但事後回想
至少還是紮紮實實地動了三個小時
跟那些被趕回家完全沒法運動的人比起來
已經幸福太多了
只需要看夜診的日子
我也會拖到接近中午才去健身房報到
所以假使停電事件發生在那些天
我就無法這樣險險閃過而勢必得另謀運動場所了
想到這裡又再度覺得自己好幸運啊
另外一個心得當然是--「有電真好」
人總是等到失去了才發現擁有的美好
要多珍惜身邊的資源啊
別再把一切take for granted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Liaw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