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s Blog

(相關網誌：聊了好多、聊了好多-II、可怕的愛情、很開心又很不開心、超趕場週末、婦唱夫不隨？)
又來到一年兩度的王醫師導生宴了
這是有人群恐懼症的我難得會期待的大堆頭聚餐
吸引我的倒不是可以免費吃頓好的
(雖然分手後少有機會上館子這附加價值確實大了許多)
而是能跟老師、同事坐下來聊聊
知道大家這半年來都在忙些什麼
也藉以修正調整自己的方向

此次得從去新家睡說起
因為從早上看診看到下午就直接吃晚餐了
只能把運動時間壓縮到上班前的大清早
以往都是在公園跑步或去健身房游晨泳
前者得看天氣碰運氣
後者很趕(健身房七點才開)
想說既然新家公共區域設有健身房何不好好利用呢？
禮拜五晚上我跟媽媽拎著大包小包(既然要去就順便搬點東西)
於十一點多坐公車到新家
整理物品東摸摸西摸摸搞到一點多才睡
一開始還翻來覆去睡不太著
不過一早六點我依舊準時被生理鬧鐘吵醒
帶著小跟班我媽一起下去健身房
卻發現開放時間居然是7 AM到11 PM
對一般人是夠長了卻不適合隨時都想運動的我
只好轉而到附近國小操場跑步
Anyway總之創下了我第一次在新家過夜並從那兒直接上班的紀錄

地點訂在Y17的上海鄉村
因為離醫院近我們科望年會很常在那兒辦
不過我近年很少出席
(就說有人群恐懼症嘛)
所以依舊頗有新鮮感
下了班坐捷運過去時間上剛好
缺點是出席人數眾多被迫分成兩桌
所以主要只能跟同桌那一半的人講到話
晚來的哈拉一、兩句就掰掰了
殘念
幸好我們訂的是一個大~~包廂
最後輪流報告半年新進展時
大家有把椅子靠過來像辦團康那樣坐成一個大圈圈
每個人都還算有講到話

這次聚餐如果有什麼主題的話
絕對是「敬請攜帶男伴」
上回老師咕噥說為什麼都是老婆、女朋友陪著來
女醫師的老公跟男朋友都叫不動
發下豪語下次帶男伴過來的人就有禮物可拿
結果一呼百諾
此回不但老師以身作則把師丈給請出來
我們為生的這群裡也有四位男友/老公出席
相較之下老婆這次只來了兩位成為弱勢
至於禮物嘛老師說因為她老公也有來
所以扯平抵銷
當然帶另一半來本來就不是衝著禮物
而是感念於老師歡迎我們閤家蒞臨的真心
那五位護花的escort來得一點都不勉強
因為這聚餐是很輕鬆、不拘束又和樂融融的
跟那種皮笑肉不笑讓人如坐針氈的應酬完全不同

聚餐結束前的分享大會就由男伴自介開始
新同學講完一輪之後
我益發確認自己分手是對的
大家的男友跟老公都那樣落落大方
學妹老公甚至很真誠地說：「感謝大家過去那麼照顧她。」
(這句變成接下來起身講話者都copy的經典)
登時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純粹因為感動而不是噁心
畢竟如果不是全心全意愛護一個人
根本不會想到要說這樣的話
陪親密的另一半出席聚會是一種權利而非義務
我並不喜歡像附屬品一樣被抓去參加陌生人一堆的活動
(不必再講一次我有人群恐懼症吧<--哈還是講了)
但如果那是他很重視很自在的場合
又希望我能陪同出席
我相信自己會很榮幸地前去認識大家
然而在上一段關係裡這卻是求之而不可得的事
我根本不必開口詢問因為對方連微乎其微的意願都沒有
是跟我一起出現很丟臉嗎？
是覺得沒必要跟我的朋友同事為伍嗎？
不懂他怎麼想反正答案也不重要了

第二個讓我覺得分手果然沒錯的時刻是輪到我報告時
每個人都要分享半年來的生活、工作、感情狀況
住院醫師講的內容都很形式化
明年又要升R幾啦、要擺脫舊duty迎接新duty啦、要變考生準備皮專啦
一旦離開醫院就變得百家爭鳴
大家選擇的工作地點、生活型態盡皆不同
感情這塊更是年年有進展
交往、結婚、生子、生第二個(似乎還沒人生第三個)……
每次輪到我講感情時
都立刻變得笨口拙舌、有理說不清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樣去合理化的東西
又如何講到讓別人懂呢？
當然私事本來就不需要向他人分析交代
可是以往吃完飯都會為這件事沮喪
難過為何別人能坦然公開、接受祝福
於我卻渾沌如一團漿糊難以啟齒？
這次終於能很篤定地向大家宣布：分手了
老師點點頭說這樣也好
「妳是個很理智的人鬨。」
我苦笑著回道：「已經不理智那麼多年，也夠了吧？」

分手一個月早就不難過了
在大家面前談論這件事時
聲音卻依舊微微顫抖
我自己清楚不是因為捨不得離開不對的人
而是想到這輩子極可能就這樣一路單身下去了
在這個大家攜眷帶子的溫馨場合裡
突然覺得頗為孤單
明明我跟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啊
都唸醫學系、都進皮膚科、優缺點半斤八兩
怎麼感情路上的運氣就特別差呢？
王醫師安慰說說不定下次妳就會帶著新男朋友來吃飯了呢
Ａ……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會成功的
再加上我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努力

工作跟生活上的分享也讓我得到諸多啟發

有同事被不講理的病人大鬧一場後灰心喪志
看病熱誠一度降到冰點
師丈開導說當醫生的除非沒原則、不堅持、什麼都順著病人
否則遲早會被幹譙被投書
如果是自己有錯當然要檢討改進
假如立場完全站得住腳
就不需要去在意那些無理取鬧的病人
學姐最近在學針灸
並即將換到一個更符合她「喜歡看病」(非醫美)特質的工作環境
很羨慕學姐能堅定地朝著所想要的方向走
因為我也是喜歡看健保遠勝於看自費
卻始終無法很坦然地說就是不碰醫美了
難以切割的同時
缺乏興趣又讓我提不起勁好好練習研究
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
學弟過去這半年來投稿報紙民意論壇上了三篇
讓我回想起自己六年前也中過一篇
(詳見Don't Say NO to the Interns.)
其實不容易欸後來幾次投稿都石沈大海
最近閒閒沒事可以再試試看
賺點稿費貼補家用也好

唸書不是為了考試
可考試成績確實是評量自己懂了多少、何處需要再加強的指標
就像努力把日子過得精采
為的不是能在王醫師導生宴上高談闊論
但這半年一次的檢討總會給我一些反省跟動力
我此回的新進展是快搬家了跟分手了
算是有所交代
希望六個月後能更多新計畫跟進展與大家分享